第五节

强盗头子杀光了。就算离开这里，也不过是将豢养的主人从强盗换成了爱丽丝大人您而已。虽然被您这样的人物‘豢养’或者‘使用’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和拉娜都已经很累了。尤其是拉娜，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就让她休息吧。”

    她特意在‘豢养’以及‘使用’两个词上面加重了语气，这使得爱丽丝无法接下她的话头，只能点点头，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请先帮帮拉娜吧，作为姊姊，我不能让她走的太孤单呢。我们的身体都被阿维尔用炼金药水处理过，并不能够感到足够多的痛苦。就算是粗鲁一点也无所谓的。”

    爱丽丝默默地走到拉娜身边，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

    不经意间，少女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好纯净的眼睛，几乎像是完美的石榴石一般晶莹剔透。爱丽丝仅仅在其中看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胆怯，但随即又被坚定和期待所覆盖。

    为什么，一个未必比自己大的少女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她手中的匕首直刺而下，鲜热的血液喷了爱丽丝一身。

    从海尔根苏醒开始，死在爱丽丝手上的人不在少数。她几乎是抱着玩乐的态度杀死了他们。就像是孩童捏死了一只蚂蚁。但如今的拉娜，一位完全无辜的少女。却让爱丽丝心中如同压下了一块大石。

    【我的手沾满了血……】

    【我的心沾满了血……】

    【这样的我……这样的我！】

    “您可以用那边的红色药剂治疗一下伤势。逃脱神庙外面那些强盗的追杀一定很辛苦吧。”

    “你！你都知道！？”

    索尼娅轻轻一笑，低声说道：“之前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您现在又是这个样子。结论自然就能够得出来了。前殿想必都坍塌了吧。这也就是瞒着拉娜，让她走的轻松一点罢了。”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要拜托您两件事，而这并不适合让拉娜看见。”

    “你真是聪明。”爱丽丝低声说道，按照索尼娅所描述的，她很快就找到了恢复生命的炼金药水。也不思考，一口便喝了下去。

    “没有力量的智慧，只能是弱者的挣扎罢了。”

    辛辣的药剂如同火焰一般迅速地走遍爱丽丝全身。仅仅只是数个呼吸的功夫，身体内部的暗伤便被尽数修护完毕。这份药水的效果简直超乎爱丽丝的想象。她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自身力量的回归。

    回归的除了力量，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那么，你是想让我杀光那些强盗么？”爱丽丝的目光变得锐利，静静地看着索尼娅。

    她的眼神似乎变得具有侵略性，原本神色自然的索尼娅身体竟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这只是请求之一，我可以给您指出通向神庙深处的道路，根据哈维尔得到的文献，底下还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那么，另一个呢。”

    “我希望您能够取出我的心脏。我不想我的心和这具肮脏的躯壳一起腐烂。”

    “……这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索尼娅迟疑了一下。“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能够活着看到它被从这个躯壳里面取出来。至少是感觉到。”她的语气中毫不掩饰对自己身体的憎恶。

    “是吗……我并不能够保证能够做到这一点。”爱丽丝微微沉吟，低声说道。

    “请您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了。我在帝都研修过医学。很清楚对人体的构造。”索尼娅看着爱丽丝，目光中满是坚定。“爱丽丝大人，您不用担心我是否忍受得住。我和拉娜都服用过了消弱痛觉的药剂。”

    “那么……如你所愿。”

    “您可以先从我的小腹着刀，由下体至肚脐处剖开一条三分之一尺长的口子。请尽量不要伤到肠子。”

    当刀尖刺入索尼娅光滑的小腹，挤出一滴硕大的暗红色血珠的时候，她的身体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对，就是这样。慢慢地向上划。”她的声音如水一般平静。

    少女鲜嫩的肌肤被慢慢划开。逐渐露出血淋淋的脏器。

    “拉住最为显眼的那条肠子，将它慢慢地抽出来……嘶——请别把它划破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爱丽丝的手指微微颤抖，极其轻柔的将索尼娅的肠子逐渐从她的体内抽出。

    “这是我的信念，爱丽丝大人。”索尼娅的脸色逐渐发白，但她仍旧注视着自己小腹部的伤口。“这种方式，在以前的帝国叫做绞肠痧，是很重的刑罚。痛苦固然是少不了的……但是，但是……为了不让我失血过多而死，只能……采用先清空腹腔的笨办法了。”

    爱丽丝静静的听着，手上越发的温柔，而索尼娅也在自己的肠子被抽出的同时断断续续地向爱丽丝讲述寒落神庙的情报。

    “通往地下……在，在开始的左边廊道尽头……”

    “阿维尔……自称【敏捷】……会很狡猾，他可能……可能还活着……小心……”

    “那是肾，就……就……就算切掉也无所谓的，一时半会……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整个过程，爱丽丝一声不发，只是默默地执行着索尼娅的指令。

    半小时以后，索尼娅的整个腹腔几乎被爱丽丝彻底掏空。除了肝和胃以外，其余的脏器被安安稳稳地摆在死去的拉娜旁边。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理。索尼娅特别要求爱丽丝摘除了自己的卵巢和**。尽管那痛的几乎要让她昏迷过去。

    她应该是厌恶着这一部分的吧。爱丽丝这样想到。

    最终，在爱丽丝用她那不怎么成熟的手艺切掉了索尼娅左边的半个肺之后，她的心跳终于被爱丽丝掌握在手中。

    “这就是……心被掌握住的感觉么……”索尼娅轻声呢喃道，她的声音微弱的几乎无法被察觉。

    “就要结束了。”爱丽丝低声说道，她的嗓音是如此的干涩，以至于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索尼娅看向爱丽丝，锐利的眼神几乎让爱丽丝偏过头去。

    “吻我。”她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对爱丽丝说道。

    “什么？”

    “吻我。”她的声音微弱，而又坚决。

    爱丽丝轻轻俯下身去，双唇轻轻相触。但索尼娅抱住了她，舌头伸入了少女的口腔。

    【结束我的痛苦吧……爱丽丝大人。】

    索尼娅的心脏在爱丽丝的惊诧下被捏的粉碎。温热的血液如潮水一般涌入少女的口腔。

    爱丽丝双眼瞪的浑圆，她几乎无法相信索尼娅所做的一切。她目光呆滞，任凭赤红的血液从嘴角流下。

    良久。

    爱丽丝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那双沾满索尼娅鲜血和心脏碎片的右手。

    她猛地一拳砸到石墙上，随后又是一拳。

    一下，接着另一下。

    飞溅的血渍染红了她的双眼。

    少女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蜷缩到石室的角落。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